進入“下半場”的俄美“攻防戰(zhàn)”

對上述兩條重新鋪開的“戰(zhàn)線”的梳理，筆者想表達的是：俄美“安全保障”談判博弈正由此進入“下半場”，主要以1月21日俄美外長會談為標志，俄方不僅同意派出外長拉夫羅夫與布林肯見面，甚至答應美方推遲書面答復，并接受以不公開的形式提交給俄方。如果說上半場是“俄攻美守”，那么下半場正在出現(xiàn)俄美“攻防兼?zhèn)洹钡膽B(tài)勢。

上半場的“俄攻美守”，以俄羅斯“初勝”收場，其標志事件就是美國答應給俄羅斯提供書面回復，實際上意味著拜登公開承認了俄羅斯的核心關切與具體要求，尤其是這些關切之前被美西方故意“忽視”，比如2008年俄格戰(zhàn)爭之后時任俄總統(tǒng)提出歐洲安全框架，美西方置之不理。對俄羅斯而言，這已經是一次“勝利”。按照俄專家的說法，至少在官方層面，這是兩德統(tǒng)一以來美西方首次公開展示出這樣的姿態(tài)。

下半場的俄美博弈，暫時呈現(xiàn)出“攻防兼?zhèn)洹钡膽B(tài)勢。拜登采取的“攻防”策略：一是，把“球”踢回給普京。一方面同意向俄羅斯提供書面答復，表明愿意與俄羅斯繼續(xù)保持雙邊與多邊框架的對話。1月26日，布林肯在美國向俄方遞交書面答復之后表示，美國愿意對話，也傾向于通過外交渠道解決問題，但要看俄羅斯如何反應；未來一周俄美外長還將舉行會談，甚至不排除為新的“拜普會”做準備。另一方面，拜登并不想迫使烏克蘭落實《明斯克協(xié)議》，因為協(xié)議的關鍵是頓巴斯問題的調解，但頓巴斯問題又恰好是拜登利用烏克蘭打壓俄羅斯的一張牌，他也不可能輕易放棄。

二是，對俄展開“壓力測試型”的極限施壓和輿論攻勢。除了前述一系列反擊俄羅斯的舉措外，拜登還開動宣傳機器對俄羅斯發(fā)起“戰(zhàn)爭論”的輿論信息戰(zhàn)攻勢。

目前，普京暫時用“模糊”策略回應拜登，目的是保留采取下一步行動的“主動權”。俄高官表示，普京將根據(jù)美國的書面回復來決定下一步動向。而美國以不對外公開的保密形式提供答復，俄外長拉夫羅夫在記者會上對此也并不表示反對。不過，對外界而言，事情又增添一層迷霧。

1月26日，美駐俄大使沙利文進入俄外交部遞交書面回復 圖自美媒

普京到底將采取什么行動，恐怕只有普京自己清楚。不過，過去的經驗告訴我們，普京至少有兩種選項：

一，“以對抗求穩(wěn)定”的進取型策略，這是一種冷戰(zhàn)時期蘇美推行的“對抗型穩(wěn)定”經驗的延續(xù)。最新的案例是2021年4月圍繞烏克蘭緊張局勢，最終拜登第二次給普京打電話時，主動提議6月舉行俄美元首峰會。

二，“軍事回應”的防守型策略。就像俄羅斯的將軍們所言，宣布承認烏克蘭頓巴斯和東部地區(qū)獨立，并部署打擊武器。近期，俄最大黨派“統(tǒng)一俄羅斯黨”已經向杜馬提交向烏東部兩個宣布“獨立共和國”提供武器的法案，俄羅斯共產黨建議承認這兩個“共和國”的合法性。

由此可見，下半場俄美“壓力測試型”的“攻防戰(zhàn)”還會愈演愈烈，更何況雙方的軍演都已排到今年4月了。

拜登“驚慌”，但尚未失措

對普京而言，拜登的“攻防”策略屬于意料之中，因而能夠發(fā)揮的實際效用有限。但拜登“讓步”之后，普京依然固守“不退”，這是讓拜登和美西方感到恐慌的地方。

對此，拜登必須做出進一步回應，這主要是由他自身的內外處境所決定的：對內，不想成為“跛腳鴨”；對外，不想被視為“紙老虎”。尤其是拜登完全不想重復繼阿富汗撤軍潰敗之后的第二次“慘敗”，這不僅會給其政治對手制造機會，尤其是今年下半年的國會中期選舉，也會給美國的盟友和伙伴們（包括中國臺灣地區(qū)）傳遞消極的錯誤信號，更會讓美國的對手（尤其是中國）看清楚拜登的“難處”。

因此，拜登比較理性的選擇是“管控”好烏克蘭那些蠢蠢欲動的“玩戰(zhàn)爭”的精英，防止俄烏爆發(fā)武裝沖突；因為一旦那些烏克蘭“玩戰(zhàn)爭”的精英慘敗，也將讓拜登在“跛腳鴨”+“紙老虎”的雙重困境中越陷越深，這對他的政治前景是非常不利的。

1月20日，烏克蘭總統(tǒng)澤連斯基在推特發(fā)文，意在回應拜登的“小規(guī)模入侵”一說。

給中俄兩國的啟示

越來越多的跡象顯示，拜登的國內建樹與預期存在巨大差距，一旦中期選舉失利，便難以擺脫“跛腳鴨”總統(tǒng)的命運，從而不得不轉向外交尋求“建功立業(yè)”——強化對中俄的“雙遏制”，尤其是針對中俄及其周邊地區(qū)施加更多的壓力和障礙。

這對中俄提出的要求是：一，進一步扎緊內外安全聯(lián)動的“籬笆”；二，提升協(xié)調應對周邊地區(qū)可能的突發(fā)危機或沖突的能力；三，“管控”美西方衰落“溢出”的現(xiàn)實與潛在風險。

2月4日，普京總統(tǒng)將作為新冠疫情暴發(fā)以來第一位大國元首訪華，并出席北京冬奧會開幕式。這是兩國領導人深化中俄全面戰(zhàn)略協(xié)作的極好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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